海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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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Jim从宿醉中醒来，他坐在床边痛苦的哀嚎了一会儿，对于今天该上什么课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又重新躺回到床上，翻了个身就看到柜子上的杯子贴了张便条，是McCoy留下的，简单的只字片语却让Jim笑得合不拢嘴。

“头痛药和水，上午帮你请假了。”Jim读了很多遍才拿起两片药就水吃了下去，电子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早上十点多，还有一堂课，他又拿起那张蓝色的留言便条，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没有任何气味，但是他能感受到McCoy的体温，即使这是一种错觉。

又待了那么十分钟，Jim终于爬起床洗了个澡，拿着书就往下一堂课的教室跑去，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和自己的室友见面了，McCoy可比他还忙，如果再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见面恐怕得三天以后。

“你怎么来了？”Jim轻松地找到正坐在课堂里的McCoy，他把座位上其他人的书本挪到旁边的桌子上，自己靠着这位好室友，McCoy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消毒水味还有沐浴乳味，好闻的让Jim倚在他身上。

“我来上课啊。”Jim把脸往McCoy的肩膀上蹭蹭，就像只猫一样，“天啊，你身上这味道……你他妈的又用我的！”

“小气。我的用完了，用点你的怎么了！”McCoy并不介意Jim靠在他身上，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份鸡肉三明治，“给。”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Jim打着哈哈，他经常用开玩笑的语气对McCoy这样说，可也只有Jim自己知道，他对McCoy从不开玩笑。

“啊哈，拒绝。”McCoy推开Jim，两个人在学员稀少的教室里又说又笑，直到快要上课，他们才正儿八经当个学生。

“你说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坐在课堂里和我们这些小年轻上课，你不尴尬吗？”Jim喜欢那份三明治，他打了个饱嗝，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室友的侧脸，McCoy对他来说可真是个耐看的男人。

“别提尴尬，小子，你可得叫我长官。”McCoy从不怕Jim的调侃，和Jim斗嘴反而让他更来劲儿。

“长官，我缺爱，这有得治吗？”Jim小声问，他假装把手摸向McCoy的大腿。

“有得治。”McCoy低声说，然后抓住Jim的手腕举在半空中，老师看到Jim的自告奋勇，就把他叫到台上做题。

这一次见面之后，Jim报名去参加了一个野外营地的搜救演习，令McCoy意外的是Jim这次担任了其中一个组的小组长，不过他被分配的组员都是空有一腔热血但是书生气十足的学员。

“书呆子小组。”医疗小组由McCoy带领，他是这次搜救演习里唯一带有官衔的学员，“你们出名了，学院那边都在说你们会输得很惨。”

“你晚上来找我，当真吗？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偷情。”Jim递过去一个罐头做得杯子，他的组员们都已经睡下了。

“我是长官之一，正大光明找你肯定被认为作弊。”McCoy喝了一口眼神都不一样了，他又问Jim要了些许酒。

“现在就不是了？” Jim隔着火光注视McCoy，仿佛那堆火在他的眼里燃烧一样。

“你可得给我赢。”McCoy甩过去一个黑色的腰包，Jim本不想要，他能带领那群热血但经验不足的书呆子们赢得这场胜利，“收下它，他们每个小组都有，你来得太晚所以他们瓜分了你的份。”

“感恩。”Jim用棍子捅了捅燃烧得噼啪作响的树枝，“能看到你吗？”

“不能，但是你要是有事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McCoy走到火堆这一边，用鞋踢了踢Jim的小腿，“我买了你们组赢，黑马王子。”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Jim抬起头问他的室友，绿色的眸子里都是火焰中的自己。

“是的，舰长。”McCoy离开后，Jim才打开医疗包，里面的急救物品比起其他，这份可是强化过的医疗装备，McCoy还给每一件物品都用贴了便条言简意赅阐述它的用途。

Jim把每张便条揭下来，用眼神描绘它们的书写顺序，就好像看着McCoy坐在书桌前认真仔细的书写一样，他把它们整齐叠放好，小心地塞进自己的胸口内侧口袋里，灭了火堆，准备几小时后开始的野外生存和搜救行动。

“我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见谁赢得这么惨烈，他差点去见上帝，你他妈倒是告诉我这真的是搜救演习吗？！”短短的二十四小时过得像是二十四天，Jim无法想象他当初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该死的活动，哦，对，是为了见他的室友。

制服破损严重、额角出血、骨裂的、骨折的、失血过多的，Kirk组的小组成员虽然救出人质，夺得联邦旗帜，可伤情同样不乐观。

“Bones……我是说，长官，我们很好。”Jim在营地帐篷里就能听到百十米外McCoy和比他官阶大不老少的长官大声对峙，当他的McCoy出现在帐篷里时，McCoy看Kirk组这狼狈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Jim哭笑不得，他只不过最后关头扭到脚而已——不算左侧眉骨上的伤口，“而且我认为我的其他组员更需要治疗。”

“菜鸟们，一个人照顾一个病号，这个是我的。”McCoy一只手按住Jim的肩膀像是宣誓主权一样，然后指挥其他医疗小组的救护人员找别的任务，“看见喜欢的人可别光顾着调情，我会检查你们的包扎情况，声明在前，这些……全都算分的！”

“你也是学员，干嘛这么严厉！”Jim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McCoy整个人才放松下来，他现在真是疲惫极了，“Bones，为了见你可真是困难。”

Jim没听到McCoy在说什么，他只知道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星舰学院的医务室内，他的好室友已经去上课，但是他在床柜那里找到了一张便条：

滚回宿舍，我晚点给你带吃的回去。

Jim嘴上抱怨McCoy就这么把他一个人丢在医务室也不管他，可脸上带着蠢伤口的微笑却在告诉别人他真是开心极了。

他一瘸一拐的回到宿舍里，凡是他一定会去的位置都会被McCoy贴了便条，不是让他吃这个不吃那个，就是让他喝完这个再去干嘛，就连卫生间那面该死的镜子上都贴着便条。

“你他妈的还真把我当小孩子看，操你的。”Jim刚说完，抬头就在磨砂玻璃上看见了另一张写着“操你的，你就是个孩子”的便条。

Jim这一下午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休息，他在宿舍里找McCoy留下的所有便条，并把制服口袋里的便条和那个被他偷偷藏起来的医疗包都摊开摆放在床上。他按照时间顺序把便条捋顺整齐，把它们放在那个已经没有医疗用品的黑色腰包里。

而这个黑色腰包也从星舰学院直到现在一直跟着他，不过那次搜救演习之后他没再用过它，只是将这个包用于装McCoy写给他的所有便条，从留言到考试小抄，每一张都有它不同的回忆，Jim不能记住所有的事情，可对它们所带来的心里冲击都记得一清二楚。

现在他成了进取号的舰长，McCoy的便条也就没再出现过，那个包自始至终没有装满，Jim每次打开衣橱看向角落和画本放在一起的腰包，都会觉得非常可惜。

“人是要向前看，”Jim坐在甲板上，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把这个腰包拿出来，“可回忆并不是阻碍前进的借口。”

他撇撇嘴，拉开拉链，从里面随意抽出一张便条：

小子，我这两天会在医学院，周四晚上和我在酒吧碰头。

看完又把便条重新放回去，他没继续翻看其他的，而是走到书桌那里找出那本他从未用过的便条本，下笔的时候他犹豫了，怎么写？写什么？为什么写？现在可是在进取号上，想找他用通讯器，再要么随时去医疗湾或者舱房都行。

眼下的这个小本子已经成了鸡肋，Jim泄气地把笔扔在桌子上。他想喝点酒，可又懒得动弹，他想去找他，可这个时间McCoy正在休息。

Jim写了十几张，每张的内容都不一样，字数也逐渐增多，写得越多，他脑子里关于两个人的回忆也就越多。他看着桌子上张张自己写过得摆放整齐的便条，胸腔内一种奇怪的感觉溢满了他整个人。

在他值班之前，他还是来到McCoy的舱房门口，把那张字迹工整的便条贴了上去，寥寥数字却满是他对他的感情，Jim心满意足的离开舰员休息区往舰桥的方向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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