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饼干

01-02.

3.

今天McCoy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一脸起床气、头顶乱得和鸡窝一样的金发，蓝眼睛像是还在做梦一般迷离，他戴着耳机，音量很大，McCoy站在他旁边都能听到里面在唱什么。

这个小伙子是个遛狗人，手里牵着八条狗，只只都是大体个儿，其中两只McCoy还认得它们，一只是叫Chekov的哈士奇，一只是叫Sulu的柴犬，两只狗曾经合伙把宠物医院拆了三分之一，McCoy以为没什么人能降得住它们，但眼前的小伙子几乎不费气力，他就是现在马路边上的垃圾桶旁听歌，等待信号灯变绿。

“走。”绿灯亮时，他一声口令，所有狗立刻动起来，那只哈士奇想冲出去的时候，小伙子摘下耳机喊道，“你跑丢了，以后没人听你废话。”

那只狗果然放慢速度，它回头看了眼小伙子，耷拉着脑袋和其它狗一同频率。

“不行，因为今天Chekov不听话，我们不去公园。”小伙子又摘下刚刚塞好的耳机，“都闭嘴！”

没想到哈士奇在过马路之后直接躺倒在路边，那个小伙子也不含糊，直接把哈士奇的牵绳扔掉，随口说了句“谁要听你的俄语”。

“等下，它会跑丢的。”McCoy加快脚步想去踩住狗绳，没想到那只哈士奇立刻起身叼着狗绳跟在遛狗人后面，对方也停下了，瞪着那只狗，他问：“还听话吗？”

“给我捋直狗舌头再说话。我知道你是俄罗斯口音，但这不是理由。”狗绳上全是口水，哈士奇看了眼遛狗人，忽然冲到一个路过的美女旁边，用鼻子拱人家的短裙，娇羞尖叫的妹子捂住自己的裙底，可里面的水蓝色蕾丝内裤还是走漏了春光。

“对不起，我很抱歉。”遛狗人满脸通红，少女咯咯笑，蹲下摸了摸狗脑袋潇洒地离开。

“他妈的，每次都用这招。”遛狗人脸上的无奈和因为饱了眼福而脸红的样子，看起来那只狗经常这么干，“是的，那颜色非常青春。不，我不想知道你家女主人内裤什么颜色，闭嘴！”

McCoy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忽然很同情这个小伙子，大概是太寂寞所以才总是不停地跟狗说话吧。

回到诊所的McCoy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前台的Chapel，她笑了笑告诉McCoy，这个遛狗的小伙子叫James Kirk，人好是好，就是脑子傻了点，动不动就和动物说话。

“有交流才有感情。”McCoy是新来这里的兽医，对于Chapel的说法他没有想太多。

“不，医生，我不止这一种意思，”Chapel倚在门框上，她把右手比在嘴边悄悄说，“记住，在动物面前少说话，我听说Jim可能会听懂动物的话。”

“胡说八道。”McCoy嘲笑道，“你也有妄想症。”

刚说完，那个能听懂动物语言的遛狗人牵着两条狗进来了，McCoy穿好白大褂走出去的时候，Jim的眼神躲闪不定，但是他却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在McCoy和他对视后，Jim马上把眼神撇开。

“不，胡说，我没有害羞。”Jim对着名叫Sulu的柴犬低声絮叨，他又偷偷地看了眼McCoy，发现McCoy仍旧盯着他看，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抱歉，按照他们主人的要求，遛完狗直接送过来，我已经和Chapel说过了。”

“嗯好，谢谢你。”McCoy戴上口罩点点头，开始给其中一只狗做身体检查。

“你他妈的告诉这个穿白大褂的，不许碰老子。”哈士奇呜咽着躲到Jim双腿后面，Jim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周围动物的说话声又多又杂让他的大脑糟乱不已，他甚至开始分不清到底哪些话是人说得，哪些话是动物说得，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来宠物医院的原因之一，“说点什么，Jim。”

“闭嘴！”Jim这句话让McCoy愣了下，“不不不，我不是说你，我说它。”他指了指柴犬。

“我没有说话，现在我说了，但是我刚才没有。”柴犬叫了两声，Jim又看向McCoy，榛绿色眼睛里的不可思议让他无地自容，看起来McCoy已经知道他能听懂动物语言这件事情了。

“Jim，今天Chapel告诉他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叫Scott的英国斗牛犬在笼子里说，“你为什么怕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坏事。”

“你知道什么！”Jim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McCoy蹲下来去拉哈士奇的狗绳，他仰头去看Jim的时候，觉得这个年轻人下一秒可能就会哭出来一样，“帮帮我？”

Jim也没再说什么，只好拉着狗绳牵着哈士奇去McCoy的办公室里做身体检查。

“能请你再帮我个忙？”McCoy终于开口说话，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Jim好像没有呼吸一样，他点点头，然后跟着McCoy来到一个狗笼前，里面一只咖啡色的泰迪无精打采的趴着，“查不出任何毛病。”

“说得我能帮上你什么忙一样”Jim话带恼怒，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们……”McCoy知道这样说很唐突，很无礼，但在见到Jim之后，以及先前他在街边的举动，McCoy觉得如果Jim真的能听懂动物的语言，那绝对是件非常美妙的事情，“说你……”

Jim都不敢瞪McCoy，他很泄气，只好走过去询问那只狗到底怎么回事。

“它被阉了？”Jim问McCoy。

“嗯哼。”乍一看，蹲在笼子前和狗絮絮叨叨的Jim有点神经兮兮的，McCoy甚至在想他是新来的兽医，如果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只是用奇怪的伎俩骗女孩子也不一定，毕竟经常来宠物医院或许也能打听出什么来。

“真有意思，你要是被阉了，你还会开心的起来吗！”Jim起身时眼睛仍旧看着笼子，他不想去看McCoy，虽然那种眼神他司空见惯，但是他不想在McCoy的眼里见到任何看怪胎的眼神，“再见，不，还是不见比较好。”

“嘿……”McCoy还没来得及说什么，Jim就匆匆往外走。

“Jim，你怎么在这里？”从窗口蹦进来的Spock挪着猫步走在Jim脚边，“我不需要你来看我。”

“这里就是你常来的地盘？”Jim在确定周围其他人都在关心自己的宠物时，他才弯下腰抱起Spock，低声询问这只黑白色相间的猫。

“就是他，就是这个医生，你快和他说，带我去他家。”猫又说。

“不可能，他刚才试探我，还嘲笑我。”Jim愤怒地看向已经摘掉口罩的McCoy，“你瞧，那种笑容真让人讨厌！”

“哦，奇怪了，前几天你来的时候还说他很帅的。”斗牛犬说。

“什么？你喜欢这个人类？”Spock挣脱开Jim的怀抱，跳到一边的椅子上，它开始舔爪子，这下好了，宠物医院的动物就像炸开了锅，它们都开始嚷嚷Jim喜欢医生。

“别吵了！”Jim的一声怒吼让宠物医院所有动物都安静了，连带着所有人类。

这下他的处境更加窘迫了，在McCoy的注视下，他冲出宠物医院，带着人类的嘁嘁喳喳和动物的犬吠猫叫，大力地带上身后的玻璃门。

 

 

4.

Spock最近来宠物医院的频率多过以前，它尽可能的缠住McCoy，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钻进他的车里，企图跟着他一起回家，可每次都会被发现，接着就被送回宠物医院里。如此折腾几次，它不仅不觉得累，反而更加想念那只黑色的猫。它每天都要在宠物医院待到很晚，期待McCoy会改变主意带它走，但都会被McCoy主动无视掉。

“不行，你不能跟着我走。”McCoy一坐进车里，就看到Spock已经趴在副驾驶，他抱起Spock，猫爪子使劲勾住皮质车座，尖利刺耳的猫叫声让他心烦。

一人一猫在车里对峙。僵持了一会儿，McCoy选择去拿Spock的猫牌，Spock本想抓他，可为了见黑色的猫，它不得不选择退让，只好舔了舔McCoy的手指。

“狡猾的猫，就算你讨好我也没用。”猫牌上的家庭住址快要被磨平了，他好不容易才看清，发动汽车的时候，副驾驶的Spock欢快地叫了声。

“猫咪，你家离着宠物医院可一点都不近。”McCoy抱着放弃挣扎的Spock，敲响了公寓的门，没想到开门的是Jim。

“哈，现在流行上门嘲笑吗？”Jim没好气地问。

“我为什么要嘲笑你？！”McCoy被Jim弄得莫名其妙，“我来送你的猫回家，它总是要跟着我。”

两个人和一只猫都僵持在门口。McCoy这时想起来前几天Jim在宠物医院的表现，觉得他可能是在下逐客令，所以只好把猫递了过去，Jim就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也没接。

“Spock，你可以自己走。”Spock“喵”了一声就跳到地板上，然后进了公寓。

“这么说，你是……”McCoy慢慢咧开嘴角。

“是的，我就是个怪胎，我不接受你的嘲笑，滚蛋。”Jim刚要关门，Spock又折回到公寓门口，它仰头看向McCoy，“我拒绝。”

“Spock是在邀请我进去做客吗？”McCoy问。

“是的，但是不包括我在内。”Jim忽然就脸红了，他对着猫说，“闭嘴，那只斗牛犬胡说八道。”

“进来吧。”终于妥协的Jim退开一步，让McCoy进门。

“快，和那个医生说你喜欢他，让他嫁给你，然后我就可以找漂亮的Uhura了。”Spock跳到沙发上，拱着McCoy的手，一脸谄媚。

“他最近这么爱接近我，是不是因为我养得猫？”McCoy不知道该如何与Jim聊天，他知道自己那天的表现肯定让Jim误会了什么。

“是的，他说你养了一只黑猫，又漂亮又迷人。”Jim给McCoy递过去一杯咖啡，白色的马克杯上有一只黑色的骨头图案，这是他常用的杯子。他坐到McCoy旁边，中间隔着Spock，都看着Spock的两个人让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他又开始紧张了，像是见到初恋那样，只是看着McCoy的眼睛，他就忘记了那天在宠物医院的遭遇。

“哈，成精了，该死的尖耳朵猫妖。”McCoy喝了口咖啡，然后指着Spock又问，“他听不懂脏话吧？”

“能。他经常骂隔壁的布偶猫是个傻逼。”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Spock，气氛莫名其妙的尴尬起来。

“胡说八道，我是只猫，骂猫是不符合逻辑的。”Spock嗅了嗅McCoy的杯子。

“我很抱歉，那天在宠物医院试探你。”McCoy拿起Spock的猫爪，挥了挥它的爪子，以这种小孩子的方式对Jim说对不起。

“很正常。”Jim摇摇头，在McCoy看向他的时候，他立刻撇开眼睛，他不想在McCoy的眼睛里看到任何关于“歧视”的眼神，“被人叫怪胎叫习惯了。”

“你喜欢动物对吧？”McCoy又问。

“曾经喜欢。”Jim起身去开门，“问完了吗？”

“听着，Jim，我并不觉得……”McCoy还没说完就被Jim推到门口，这次轮到他尴尬了，自己可能真的冒犯到Jim了，他确实无法体会Jim的心情，但是他会选择去相信Jim有那种听懂动物语言的天赋，而且也不会觉得那是怪胎和神经病的表现。

——TBC——

这篇写得不咋地，但是为了找km的灵感。